《古今图书集成》作品的成书过程
在长期教学中,陈梦雷见现有类书,“详于政典”,“但资辞藻”,有许多缺点,因此决心编辑一部“大小一贯,上下古今,类列部分,有纲有纪”的大型类书。此事得到胤祉支持,特拨给“协一堂”藏书,并在城北买“一间楼”,雇人帮助缮写。
自康熙四十年(1701年)十月起,陈梦雷根据“协一堂”藏书和家藏图书共15000余卷,开始分类编辑。经过“目营手检,无间晨夕”的辛勤劳动,历时六年(也有说历时五年),于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修成,共一万卷。但编成后没能刊印。
当时,康熙对他十分恩宠,对其工作也十分赞赏,赐其住宅,还曾亲临陈梦雷书斋,并亲笔为其书斋题一联:“松高枝叶茂,鹤老羽毛新”。陈梦雷涕感之余,即以“松鹤”为其书斋名,晚年自号松鹤老人即缘于此。
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康熙逝世,其四子胤禛继位。胤禛即位后,胤祉因犯错被贬斥,陈梦雷受牵连,于雍正元年(1723年)一月,被再度流放到黑龙江,这时陈梦雷已72岁。雍正下令由经筵讲官、户部尚书蒋廷锡重新编校已经定稿的《古今图书集成》,去掉陈梦雷名字,代之以蒋廷锡。
按字数统计,《古今图书集成》是此前类书《太平御览》的32倍,《册府元龟》的16倍。文献搜罗完备而编次井然,分类缜密而宏富壮观,在中国图书史上可谓浩瀚之作。内府铜活字版共印64部,印制精美,装潢考究,堪称中国古代印刷史上的巅峰之作。
然而由于康熙死后诸皇子之间的斗争,《古今图书集成》上并没有陈梦雷的名字,相反他再一次遭流放的命运,于雍正元年被流放于卜魁(今齐齐哈尔)。
从此他成了一位模糊不清甚或下落不明的人物,直至他死后244年,才由沈阳的著名清史学者张玉兴先生在《关于陈梦雷第二次被流放的问题》一文中考证清楚:陈梦雷于乾隆五年(1740)死于流放地。
陈梦雷第二次谪戍以后,雍正虽然否定他这个人,但没有否定他的这部书,钦命时任户部侍郎的蒋廷锡重新编校此书,并改名为《古今图书集成》,删去了陈梦雷的名字。
雍正四年(1726),这部巨作终于首次用铜活字排印了64部,被称之为《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每部一万零四十卷,五千零二十册。由于印数少,一般读者根本无法看到。直到清朝末年,才开始出现影印本和铅印本,而钦定本这时在北京琉璃厂(古玩市场)的售价为一万两银子。
《古今图书集成》并非蒋廷锡创编,但雍正请他来主持重编必有其道理。如《重修常昭合志》载:“蒋廷锡……内值时编纂群书,并付勘校,博学精敏,同辈推让,常参扈从备顾问。凡诸巨典,谙练掌故,参考经集,议上都称旨……”。
这可以说明,蒋廷锡在学问和人品方面,他也已经具备了这样的资格。当然,历史是公正的,陈梦雷是《古今图书集成》创编者的事实已被载入史册,但蒋廷锡在完善、并以“钦定本”刊印、最终使这部巨作完整面世方面,同样起了不可否认的重要作用。而且,当年陈梦雷名字被删除是钦命所为,而蒋廷锡始终未以“主编”自居,在其一生著作中不列此书的正直态度同样令人赞赏。
雍正虽然剥夺了陈梦雷对《集成》的署名权,但其于该书的印制上却功不可没。从整个中国封建王朝看,以铜活字精心印制如此巨帙大作,且不惜工本雷厉风行,不到三年圆满告成,是未曾有过也难以企及的。唯其魄力如许,在中国出版史上也该有其一席之地。
《集成》自刊出以后,因其较为完备的文献功能,备受朝廷、民间尤其是文人学者的注重。乾隆将该书作为最高奖赏用以褒扬献书最多的宁波范氏天一阁等四家藏书楼,引得民间艳羡无限。
江南文澜等三阁因收藏有此书而招致学者藏家接踵前往借抄,清人张月霄编《金文最》一书即从《集成》中辑得不少佚篇。太平天国的儒将翼王石达开也曾缴获《集成》一部,从此爱不释手,必随军携带,不时检读。
至清末,北京琉璃厂一套原版《集成》已价至一万两银。在现代,《集成》仍显示出其独具的资料宝库的魅力,中外学者利用甚众。英国著名学者、《中国科学技术史》著者李约瑟博士曾满怀感激地提到:“我们经常查阅的最大的百科全书是《图书集成》。……这是一件无上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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