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武侠小说中女性角色的创新
在小椴后期作品《洛阳女儿行》和《长安古意》系列中,他塑造了一系列个性更为复杂,立体化的成熟女子,把“他文化”下女性既挣扎独立又不得不依附男权的矛盾心理描写得入木三分,而不是把人的性格进行简单的善恶二元对立。
沈璎璎认为,《洛阳女儿行》是一则寓言,它的格局早在开篇就被揭穿“这是一个极擅内媚的城市”,男权的衰弱与女性的强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社会整体意识的女性化,导致女性成为世事规则,权力斗争的代言人。
“作为一个男性作者,肯把多个女性角色写得强而有力,对于她们算计,伤害男主角从不加以讽刺责备,还一直保持尊重欣赏的态度,又绝对不会像女写手一样陷入感情用事的泥坑,小椴实在是难能可贵”。
《洛阳女儿行》中的男主角韩鄂需要的“不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伴侣,甚至不是妻子,而是一个女人,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对于父权制的观念使女性依附于男性,在社会及家庭生活中,权力直接或间接地抑制妇女的压迫,小椴试图提出一种脱离性别支配概念的“女人”的概念。
“女人”一词历来是由男性中心的文化和意识形态所严格限定的,它仅仅是同“男性”相对照时获得的临时定义的一个位置。父权制的秩序不只是意识形态的,也不仅仅存在于单纯的价值领域:它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物质的压迫。要揭示它的存在暴露它的机制,必须摒弃“女人”的观念,有意思的是,这种摒弃是一位男写手提出的。
所谓“女性”特征,如被动等等,都是文化而不是自然的产物。在一些非西方的社会中,分别附丽于男性和女性的特征可以同西方社会大不相同,如男子可以热爱和平,妇女则嗜血好战。
妇女和男人一样,是受了文学作品和意识形态的毒害,不知不觉地视男尊女卑为天经地义。反过来说,清除妇女在这一不平等关系中的附庸角色也是一种“性别政治”。
小椴的这一角色尝试,试图让女性在柔婉娇媚和刚强狠厉间自由转化,以充分体现人物立体感和性格的多面,并让其在不断变化的环境和复杂的矛盾关系中逐渐展现出来,给人以强烈的人物色彩感和性格多层次的自足,显示出女性多质、多向的审美内涵。
但这一尝试也有不足:女性性格转化略显生硬,就杜方柠而言,“柔”的一面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不如她男子般决断的一面来的精彩。
在大陆新武侠小说的创造群中,由传统文化内核延伸出自身独立和借鉴西方女性主义理论而塑造独立人格的女性,是武侠小说中女性角色的两种主要创新模式。
新武侠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和女性命运的关注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人物的内涵塑造甚至盖过了小说情节――情节可以简单甚至老套,但女性角色独树一帜的形象成为小说的最大亮色――女性内心的坚韧、强大、决断的彰显弘扬,和她们成为传统的侠骨柔情的附庸明显区别开来。
当然,这些创新的缺陷也十分突出:女性往往在浓重的父权阴影下或有恋父情结,她们即使摆脱了君权、夫权的束缚,仍被“父亲”或其代表“家族势力”所约束;过于激进的女性形象,则容易偏向抽象化、概念化,脱离了武侠小说特定的人文环境趋于失真。
因此,武侠小说中的新的女性角色如何走向成熟,还有待于写手们的进一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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