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散文成就

编辑:wanl发布时间:2020-03-03

女人是最适合写散文这类性灵文字的,女人在日常生活中的细致敏感较之男性,更有一份独到的感性的认识与率真的表达。而张爱玲是将女人的这份特质发挥到了极致的。她的散文沉静、老练,而又不是凝重。

她在《谈写作》中写到:“写作不过是发表意见”。与一般职业文人的无病呻吟不同,她的散文往往是随心而发的,注重的是自己的感受与发现。她主张走笔自然,天然去雕饰,认为过多的谋篇布局,将使文章失掉自然的品格,“又要惊人、炫人,又要哄人媚人、稳住了人,似乎是近于妾妇之道”。

她的写作态度是“作者刻意尽量给他们所能给的,读者尽量拿他们所能拿的”,两者之间不需要刻意的迎合,使文章失了原味。有些作家为了达到目的,刻意的去迎合市民的口味,使的文章读起来低俗乏味。张爱玲则说“恐怕是享不到这种福了”。

“苦中作乐”的散文

写散文的张爱玲,只是个聪明有些慈悲又有些刻薄的上海女人,对你说这她眼中的世界以及可爱的人们。《公寓生活记趣》中的地地道道的上海生活,《爱》中的精辟见解,都是张爱玲用另一种眼光看世界,带给我们的平凡生活中的一点乐趣。张爱玲的散文之所以充满机趣,与她生活的时代息息相关。

时代的动荡与惨淡促使了张爱玲的早熟早慧,这不仅仅是指张爱玲早年的家庭背景与童年经历,也包括她于抗战期间在香港的求生生涯。正是那段经历,在张爱玲的人生感悟上涂上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当日军的飞机在香港的上空呼啸而过的时候,张爱玲的心头肯定也不只一次掠过时代与个人、生活与死亡、真实与人性这类形而上问题的困惑与阴影。

张爱玲与鲁迅同样承负着时代与生命虚无的重荷,沉重的虚无感把鲁迅逼向了行动,成为一个以行动反抗虚无的存在主义哲学的身践力行者。而张爱玲作为女性的个性与气质使得她只能反转身来把不停催逼着的虚无本身当作了审美的对象,从对人生苍凉的无限品味中寻求着精神一时安稳的寄壳——时代的悲怆成就了张爱玲那份华丽的苍凉。

在她的眼里,“时代是仓促的,已经在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不论是升华还是浮华,都要成为过去”。

然而她并不是先觉者对后进者的居高临下,而是一种对等的平视,又刻意保持着某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游离于故事角色们的视线之外,不动声色地冷眼旁观着一出出世俗人生的悲欢。

小说之悲与散文之喜

读张爱玲的小说,对生活、生命往往有一种无力感。,从头到尾都是一种悲凉凄清的气氛,张爱玲《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与范柳原,不过是乱世中的凡夫俗子,却获得了不同寻常的意义,成为苟全于乱世的一种人生形式的代表。他们既无意于推动历史,也不幻想融入大众以求集体性永生,要的只是个人生命、此生此在的实存。

可以说在《倾城之恋》这部作品中,张爱玲虽然以圆满的结局作为收笔,但并没有丝毫削弱小说的悲剧性,反而显得更加浓重,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向我们诉说生命的无奈。《金锁记》中的曹七巧从从一个天真纯洁的少女变成金钱的奴隶,是现实的无奈,亦是生命的无常。

张爱玲就是用这样透彻的眼光观察世界,看到现实中最肮脏颓废的一面,然后在小说中尽情的展现,所以我们会感到苍凉荒芜。

而她的散文则有另一种感受,就算整个生活都是灰色的,还是可以从中找到一些生机,一些乐趣。《爱》虽然是一个悲剧的故事,但却让人感到浪漫,一种遗憾的美丽。

“把菠菜洗过了,倒在油锅里,每每有一两片碎叶子粘在篾篓底上,抖也抖不下来;迎着亮,翠生生的枝叶在竹片编成的方格子上招展着,使人联想到篱上的扁豆花”,是现实生活中一个微乎其微的小细节,只有张爱玲能关注到这样的一些小细节,并把它美好的表现出来。

散文不需要过多的谋篇布局,也就是这样,散文容易变得絮絮叨叨,啰啰嗦嗦,可是张爱玲的散文总是能让人在她缓慢的讲诉中感到趣味。那种迎面扑来的生活气息是让人难以忽略的,所以才会有人爱她的散文超过小说。

我们在张爱玲的小说中读到许多角色,似在雾中露脸,若隐若现,而在她的散文中,毫无做作的写了出来,难怪写得那样的鲜明与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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